【三日月X婶】下弦之月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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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OC预警*3

胡言乱语系列

文笔是什么吃掉了

时隔很久的更新恩,终于完结?

 

 

 07

  一个人所能看见的超处于界限之外的东西,究竟是好还是坏?
  她数次见到笼着黑烟的金属鬼怪,却不曾想过有一天在同样的场景中见到三日月的身影。
  持刀的男性威风凛凛,月下的力与美完美包容,这不像是战斗,更像是以刀起舞的作画。他如斯瑰丽,比任何画中仙都要出彩,可渚鹤确实绞紧了背包的肩带,嘴角拉成冷硬的一线。
  后来她忆起这时,只叹是她那颇有野兽之称的直觉,又发觉了什么。
  她一直知道那是一个“妖怪先生”。
  渚鹤站在百步之外,拧着皮带子直到手指都痉挛。她过不去,这无关恐惧。
  区区百步而已,她看到了人与非人的界限。
  她在走神,恍然间又像是回到了梦境的深渊,那里的雪花更密集了,当它擦着眼球而过,她窥见那细织的六棱瓣,透明的,精巧又脆弱——
  浑然天成,不似人间。
  这一次没有人在呼唤她。
  唤她回神的是金属相击的脆响,当当响了无数次,她的“妖怪先生”似乎完全处于弱势,绀蓝的狩衣留下几道破损划痕。
  渚鹤不由地踏出半步,又立刻僵在原地:
  它看过来了!
  一直不甚在意她的金属鬼怪,头一次非常明确地注视着她。
  它甚至想要过来。
  渚鹤白了脸,踏出的半步想收回来,又堪堪悬在半空。她屏着呼吸,直直盯着挡在身前几步的三日月的背影。
  鼓膜里回荡的完全是心跳的战栗。
  “帮我准备一杯牛奶咖啡吧。”三日月似乎微侧了脸,恰好看到金色的流苏晃了晃,“啊我还想吃上次的麻薯糕……小姑娘你可答应过我。”
  月下的神祇终于转过侧脸,瞳中新月弯弯:“快去,我等不及了。”
  渚鹤抱着纸袋与背包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
 

08

  渚鹤在开门的瞬间彻底僵住。
  “我去找绷带。”她解除僵硬的速度也够快,即刻便转了身奔向客厅壁柜。
  在她身后,付丧神眯起红色的眼睛。森白的骨刺自肩胛破体而出,狩衣的破损之处隐约能看见被血色染红的里衣。
  血腥气和着金属特有的锈气,来自远古战场的森然扑面而来。渚鹤努力平稳轻微颤抖的手,一点点展开绷带,撩开三日月宽大的袖子。
  他甚至不能坐在沙发上,因为背后弯曲的骨刺必然刺破不怎么结实的皮质外层。
  渚鹤轻抖着撒上金疮药,尽力去无视本能在叫嚣着的危险。
  三日月便也不开口。那些杀气和锐气都还未曾褪去,他看起来却像往常抱着马克杯窝在沙发上一样闲适。
  不要去问,不要去问……雪白的绷带晃得她目眩神迷,扎眼到快要掉下眼泪来。她将绷带的尾端打上结,转身把马克杯和碟子端上来。
  他在盯着它们,失了所有笑容,正红的眼睛里某种她所未知的锋利东西散着割裂空气的寒意。
  半晌后他发出极轻的笑声,轻到不可察觉,随意拨弄一下微风那样:“甚好甚好,小姑娘真的有带麻薯糕回来啊。”
  渚鹤又端了一只马克杯过来,里边是属于她的咖啡牛奶。
  那些散漫着的锋锐,在他一点点抿着热饮时渐渐散去。
  空气似乎回了点温。
  “不问么?”三日月忽然这么说。
  渚鹤抱紧了杯子,那些屏着的气在她胸腔里乱窜,撞得她胸口发疼:
  “他们还会来么?”或者应该换个说法,你还会这样受伤么?
  “不知道呢。即使来了老爷子也一定会保护你啊。”
  她仍然清晰地知道那个界限的存在。
  但是她看看这个虚眯着眼睛咬着麻薯糕的家伙,有一瞬间觉得即使越过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。
  只有一瞬间。
  她低头,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咖啡烟气里。
  在她咽得喉咙都酸痛时,才惊觉有泪滴落进杯子。
  有谁叹了一声,瓷质杯子磕在茶几上响声分外清脆。他不再递上纸巾,代替而之的是吻去她泪水的双唇。
  近在咫尺的瞳孔里倒着血色的残月,还映了一张面无表情却泪流满面的面孔。
  她嗅到血气,也嗅到带着温软甜香的叹息。

 

09

  深渊的雪停了。
  曲折浅淡的光线从极高的地方漏下来,汇成一束一束半透明的蓝色。
  “……”仍是仿佛有人在遥远到不可触及的地方传来呼唤。
  你在呼唤着谁呢?
  一旦不再发声,这里寂静得像一个早已死去的巢穴。
  “你说点什么吧。”渚鹤哑着嗓子说。
  “过来这里。”那头发出短促音节。
  她被蛰到一般猝然清醒,待她猛地起身时,她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。
  她终于辨识出来:那是三日月的声音。
  公寓里再无他人的身影。
  时值午夜时分。
  

-终末-
 
  远远看去时,他身后长长伸展的骨刺仿佛一双远古的翼。
  即使这样也很漂亮不是么?不属于现世的蛮荒与诡丽,宛若太古的神祇,从虚空醒来,然后俯视苍茫大地。
  她当然知道他是一把刀剑。那双骨翼张开的时候带着金属制品特有的冷锋。
  今夜恰是下弦月。
  “难得的休假时间,小姑娘居然跑出来了。”三日月向她眨了眼睛,看起来依旧笑意满盈。
  骨刺的数量又增多了。渚鹤紧盯着弯曲折下的白骨。
  它如斯恐怖,又如斯优雅。
  哪怕拖着血与暴虐的气息,也褪不去自靡丽朝代带出的典雅。
  原来这只过了两个星期多一点。她想起最初她拿着晾衣杆试图把这个妖怪先生叉出去的那一瞬,他投来温存似水又深不见底的眼神的那一瞬。他似乎真的跨了万千星河来到这,而她看见那延展开的欲坠的漫天繁星……
  大概她是真的看见了他和星星一起穿过来的光,才会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,很久。
  “哈哈哈,总这么盯着我,会有点遗憾啊。已经没有办法在小姑娘的记忆里只留下最完美的样子了。”他抬了手,发现一只手已经覆上金属骨骼,又背到身后去,“这样稍微有点可怕吧?”
  渚鹤一步一步走过去。
  “不害怕么?”他没有退,而是温声问道。
  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其实她能感觉到,与以前截然不同的,积淀着黑暗与腐朽的气。但是那有如何呢?她想,这还是三日月宗近,她总要无视恐惧的本能大胆一回。
  “哈哈哈,甚好,那老爷子就送你一个礼物吧。”他用还未骨化的手遮去她的视线,云淡风轻又带点欢快,“要闭上眼啊。”
  渚鹤握紧了拳,也闭紧了眼。
  微凉的触感刷过耳际,她只感觉有什么在她的发际紧束起来。
  “能够见到你,这是太好不过的事了。”
  等了很久很久,她睁眼,视线所及只余空旷,居民楼在很远的地方投下黝黝暗影,月光不亮,却也足够她看到一切。
     她看见一切,唯独再看不见那携着平安遗风的付丧神。
  她摸了摸头发,上边多了一个发绳,一侧缀着流苏。

 

-回音-

  有时候他在想,也许三日月宗近早就碎了。
  在他的审神者战场身死的那一刻。
  而他只是余留的执念残骸。
  所以他拒绝所有灵力的供给,拒绝再结契,哪怕伤势加重乃至无法拔锲倾向暗堕。
  他踏过无数时空壁,为了找一个大概已经不存在的人。
  他应该早就习惯人类的逝去,却怎么也说不清为何这一次他这般偏执。偏执到近乎成魔。
  所以他也许,真的只是一个思念的残片吧?
  太久的时间里,连他自己都在遗忘。
  残片也好,至少在见到他的小姑娘的那一霎,所有的苦痛和执拗都可以忽略不计。
  就算她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  ——我穿越万千时空而来,就为见上你一面。
  “能够见到你,这是太好不过的事了。”

 

 

 

——FIN——

终末一章才是结局章。最后的回声一章相当于番外吧

爷爷的暗堕是前文一直暗示的事了,不造有木有小伙伴看出来?

雪花和深渊一直属于暗示

最后留下的究竟是爷爷本身还是只是思念体,小伙伴们自由心证哈

欢迎讨论剧情与人设

其实有蛮多事没有写出来,发现了什么疑点欢迎体问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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