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药婶】你的名字

来啦来啦点文还债开始

来自扇扇 @扶扇 的末世paro药婶

人类药研X丧尸婶

文笔是啥?没有!小学生级别流水账!

居然爆肝了4000+字



 
  她在和一双苍紫色的眼睛对视。
  其实她并不太能分辨颜色,倒映在她视网膜上的成像,是如磨砂过的黑白默画,毕竟丧尸的视力都不太好。
  是的,严格来说她应该算一只丧尸。这是一个既成的认知,至于什么是丧尸?为何是丧尸?她并没有对此的思考能力。
  冥冥中她会去看一眼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,那里血液早已暴露氧化成黑色,只在青白的肢体上涂上一小片。
  她仍在和那双眼睛对视。
  这应当是件奇怪的事,在如同磨砂覆盖的黑白世界里,存在一抹异常鲜艳的颜色,如此明晰且生机。
  他为什么还不跑?她歪了头,脖颈发出锈蚀了一样咔咔的声响。她简短地记得,不久前同他一样的存在在看到她的一瞬间,仓皇地冲出这个仓库。
  她向他呲了牙。她看不清,但可以清晰听见轻缓平静的呼吸声。那一端的存在散发着她所不理解的生气,鲜甜美好。
  这人怎么还和丧尸对视上瘾了?
  她又把头歪回来,苍紫色在向她靠近。
  “奏?”她感知到声波,与此同时反射性地将它译成一个低沉的男声,总是很爽朗,笑起来尾音会带着小小的勾子。
  “奏。”他重复了一次,走近一截,似乎要凑到她跟前。足够近的时候她似乎又“看”清了男孩的面孔:黑色的发略长,软软地搭下来,有苍紫色的眼睛,此时眼下有着青黑的痕迹。
  她蓦地感到躁动的情绪,想伸手去戳他的脸。可是她现在只有坚硬如同利爪的长指甲,而她本能地感知不能让指甲伤到他。
  于是她又把手缩回去,背过身去。
  “嗯?生气了么,这次熬夜是不得已的。”她忽然被什么东西压住,不易移动,从眼角偷偷瞄去,他似乎把手放在她头顶……
  “我一直在找你,奏。”他来回抚摸了会她的发顶,已经死去的头发出奇的柔软,“对不起,奏,我来晚了。”眼球倒映的成像里,他嘴角弯起,眼睛却氤着雾。
  既躁动之后她觉到另一种汹涌的冲动,这种冲动下她撅高了嘴,等待着什么湿润眼眶……但是没等到。
  “不哭,不哭。”他轻轻抵着她的额头,近在咫尺的苍紫色泛起波浪,她仍然被汹涌的情绪压制着,却一点点放松下来。她拿额头去蹭他,新奇又小心。
  “说起来这个状态还真是,保有理智的丧尸,很让人有研究欲望嘛!”他接受了她的蹭动,弯着眼睛笑起来,“还能记得什么么,比如——我是药研,药研藤四郎。”
  回应他的是少女表情空泛的歪头。
  “嗯……看来现在还不行,要养一段时间么?”药研支着下巴,拍拍少女的肩膀,在她茫然看向自己时一把抱紧:
  “再一次请多指教了,奏。”
  她仅知道自己和药研有区别,但并不能知道区别在哪。她看着男孩在仓库里四处捣鼓,一副将要在此定居的模样。
  你似乎不应该住这……她盘旋着这个念头,她似乎潜意识认为他应当与他的同类待在一起。
  你不应该在这里,不应该……和我在一起。她弯下腰去,仿佛在抑制某种疼痛,但是她并没有能称为痛觉神经的东西。
  很久很久以后,她知道这种疼痛叫悲伤。
  ——你不应该离群索居,守着一只随时失控的怪兽。
  “你有意识。嗯能活动也就是肌肉没有问题……丧尸的组成真的是很奇特的东西呢,来试试你会不会说话吧。”药研踏过满地断垣碎片向她走来,面对着她坐在水泥墩子上,“从我的名字开始吧:药——研——”
  她紧盯着他的嘴唇,他念得很慢,足够她看清每一个音节的口型。可是这是什么?她只注视着他嗫动双唇,完全不能认知那是什么。
  于是她满面严肃,盯着药研重复念了好几次。
  “看来不行啊。”药研叹了一气,“什么时候你能念出来呢?”
  少女的视线跟着他移动,没有回应。
  “让我期待下会有这么一天啊。”他揉着她的脑袋,把长长的头发揉得一团乱,可惜这次少女不会跳起来撅着嘴整好自己头发,“有一天你会再次念出我的名字。”
  不时的她会游荡出仓库,他也会。只是他们一个不会说话,一个干脆不问。她不太知道药研出去是为了什么,不过他肯定知道自己出去是因为什么……少女很努力地擦去嘴角的血迹,却因为肢体僵硬更弄得一团糟。
  她大概是朦胧地知道,她不该让他知道自己也是个吞噬血肉的怪物。
  糟糕的是,终有一天,这座仓库被其他丧尸发现了。摇摇晃晃的尸体抽搐着扑向药研,眼看就能咬进他的手腕……
  那一瞬间她似乎整个神经都在震颤,四肢反射性地抽搐起来。
  电光火石间她弓起背扑出去,嘶吼着将长指甲扎进同类的喉咙!平常她总是迟缓又茫然,这一刻属于丧尸的狰狞和狂暴全数爆发出来,她吼着风箱似的破碎音符,几乎将那只丧尸的整个头颅都切下来。
  丧尸的声波判断力是绝佳的,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时她猛地回头咬去,但是咬到的却是硬质的金属管。
  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她咬着钢管不肯松口,尽管丧尸的力气远大于常人,她仍是没进化到能以牙齿撕裂钢铁。黑发的少年不顾她满面狰狞,一把将神色狂乱的少女拢进怀里,轻缓拍打着她的背:“现在还不行,奏,如果被感染的话,我并不能保证自己会保有意识。”
  “那样就……记不住奏了啊”他说的那么轻,像支羽毛掠过青空,丧尸绝佳的声波感知都无法觉察到那细细的波动。
  黑发的少年怀抱着挣扎的少女,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的脊背,他声线低沉,放轻声音时却像念着最轻柔缱倦的诗。
  很久以后少女终于安静下来,由着少年又哄又诱地抽走钢管,一时半会她的下巴合不上了,就委委屈屈的把脑袋搁在膝盖上。
  “说起来,今天出去的时候我发现了好东西。”药研拂过额头冷汗,回头一看可怜巴巴压着下颌骨企图合上下巴的少女,又噗一声笑起来,“我记得以前奏挺喜欢的。”
  他从背包掏出一叠彩色的纸片,在少女面前晃一晃。丧尸少女仍没有明白这是什么,但是很配合地跟着他的动作,小脑袋转来转去。
  像只看鱼玩具的猫。
  到他终于玩够了,翘着嘴角在她面前坐下,手指灵巧地翻翻折折,最后彩纸变成了一只纸鹤。
  “千纸鹤是许愿用的,攒够一千只就能实现一个愿望。”他很快又折出第二只纸鹤,“不过这里可没有一千张彩纸,只好降低点标准,我们折一百只吧。”
  他在她面前慢动作展示了一次,这回一直只是呆滞观看的少女终于伸出了手。
  “嗯?奏是还记得么,那就一起来折吧。”他递出彩纸,,看着少女笨拙地翻折起来,丧尸的肢体僵硬,长指甲又容易戳破纸张……所以她努力很久,也没有折出一只纸鹤。
  “慢慢来吧。”他拂过埋着头的少女低垂的刘海,将一撮别到耳后,“说起来奏还有另一个任务呢,要念出我的名字噢?”
  他仍然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读音,无比耐心,尽管少女从来没有给过回应。
  她依旧低头摆弄着彩纸。
  从那天起她还真的和这叠彩纸卯上了,待在仓库里的时候始终翻折着它们。直到纸片满是折痕,起毛到近乎崩裂。
  到季节开始转冷,药研给自己披上不知哪来的大衣时,她把唯一一只完成的纸鹤递到药研眼下:
  严格来说这不算是完成品,玫红的纸被摩擦得开始发黑,鹤的身体看起来毛糙又粗制滥造……不过它确实能看出来是一只鹤。
  “干的不错呢。”少年拍拍她的发顶,一手提起背包,“把纸鹤们收集起来吧,我们需要换一个地方。”
  她也不问,乖乖顺着他的话把彩纸和折好的纸鹤收起来,然后跟在他身后,充当一个小尾巴。
  她拿着小兜里,只装着五颜六色的纸鹤和未折叠的彩纸。
  走出仓库时,漫天铅灰的雪花落下来,药研小小地打了个喷嚏,引得她好奇地探过脑袋。
  他身上的大衣,曾经由她穿了好一段。于是循声探来的丧尸,没有嗅到人类鲜活的气味,只好在附近转转又自顾自走远。
  他必须动作快点。源自生灵的气息很快会将死亡的气息覆盖过去。
  对此少女是全无所谓,她似乎仅仅是挪了一个窝,再重新划分一次地界。
  对的,丧尸也是有地界一说的。她在库房外留下自己的血,这个就是属于她的地盘。
  尽管它们没有理智,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。发起狂来能撕断同类颈骨的存在,它们一般不轻易来犯。
  如果数一数,属于她负责的纸鹤,只剩下二十来个了。
  天气转冷时她需要猎食的时间也缩短了。所以大多数时候她会缩在空旷的建筑里,等着药研出门归来。
  “简直像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呢!”药研翘高了嘴角,苍紫的眼睛眯起来。她解读不出这个变化是什么,不过她知道他很开心。
  所以她也跟着点头表示认可。
  “噗,一点也不反驳呀,奏。”他摩挲着少女的脸颊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转身从身后林立的柜子里掏出什么,“奏,把手伸出来。”
  他把小小的圆环套进她的中指。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戒指,是个普通的银制指环,因为氧化有点黯淡。“暂时找不到钻戒呢,先戴在中指吧。”他低垂着眼帘,指腹摩擦着套在她中指的银戒。
  她就低头去蹭蹭他,冰冷的面颊触到温热的皮肤。
  她不明白这个小圆环的意义,不过显然很护着它,变得小心翼翼起来,唯恐它沾到一点点血迹。
  她在寻找另一个小圆环,她觉得自己是知道的,她应该也给药研戴上这个圆环。
  可是等到她回来时,黑发的少年躺在地上,面颊紧绷,四肢抽搐。他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高热,痛苦到一点点蜷缩起来。
  他没有发声,因为身为丧尸的少女对声音是极敏感的。
  “奏?你回来了……啊别担心,稍微被划到了一下……”他试图安慰着跪在他身侧的少女,瞳孔失焦,手臂上有着可怖的黑红咬痕。
  “我努力一下……还是不想就这么忘了奏啊……”少年一点点挤出声音,剩下的是急促的抽气声,他在无意识拍打着地面,不同种的病毒正吞噬他的血肉。
  她很努力地去压住他,而处在病变中的少年力气非凡,连丧尸少女都无法压制。
  很长一段时间后,少年停止挣扎。
  黑发的少年躺在地上,声息消失。
  她又忍不住去推搡他,试着叫醒他,她想说她快要折完纸鹤了,快要满一百只了,他们的愿望可以实现了……
  所以你醒醒啊!
  无人回应。
  “药……研。”她终于晦涩地发出这个音节,在她心里盘旋了无数次的音节,他所期待了无数遍的音节。尽管发声喑哑,模糊到近乎辨识不清。
  “药研。”
  她重复了一遍,终于顺畅了一点。
  “药研!”
  “药……”
  她在一遍又一遍重复,就像他那样,不厌其烦示范着嘴型与发音。
  “药研……”
  她终于字正腔圆地念出来,可是没有人会露出惊喜的表情,卷着唇促狭地坏笑起来,边笑边摸她的头。
  少女张大了嘴,抽动了鼻翼,端的一副嚎啕大哭的模样……可她流不出眼泪。
  那些嘶吼封闭在她的胸腔里,撕裂心脉与喉咙,疼到她必须弯下腰去,重复发出无声的呐喊。
  没有痛觉的丧尸少女第一次尝到了何为痛楚。
  她颤抖着去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指环套进他的中指,失败了很多次,小小的圆环叮地掉在地上。
  等到她终于成功,明显铮亮许多的戒指箍在少年指根。他的手很好看,修长又指节分明。
  少女双手扶着少年的手,抵在额头,一次再一次重复徒劳的嘶吼。
  “奏。”
  她循声看去,正和一双苍紫的眼睛对视……

——FIN·?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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